正如韦莉莉所言，一切都安排妥当。她的公寓宽敞明亮，临时腾出的客房虽然简单，却胜在干净温馨。我抱着熟睡的女儿躺在床上，眼泪无声滑落。

“瑶儿，别哭了。”莉莉坐在床边，轻轻抚摸我的头发，“你已经很勇敢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勇敢吗？也许只是走投无路。

“我联系了赵律师，他明天就能过来帮你处理离婚的事。”莉莉递给我一杯温水，“你先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谢谢你，莉莉。”我哽咽着说，这是我失去家人后，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第二天中午，周彦带着我爸闯到莉莉家。我躲在卧室里，紧紧抱住女儿，听着外面的争吵。

“何瑶！出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爸的声音中充满怒气，“离什么婚？断绝什么亲子关系？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婉儿都原谅你了！”

“叔叔，请您冷静点。”赵律师公事公办的语气传来，“何女士已经委托我代理离婚和断绝亲子关系事宜，请您和周先生配合签字。”

“我不会签的！”周彦高声喊道，“瑶儿，你出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也不会签的！”我爸也高声大喊。

我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女儿的小手：“宝贝，待在这里别动，好吗？”

走出卧室，我看到周彦眼眶发红，一脸焦急。曾几何时，我也以为他是爱我的。多么可笑。

“不必说了。”我冷静地看着他，“昨天你们眼里只有何婉，连我流产都不关心，今天突然装什么深情？”

周彦急忙解释：“我不知道你真的流产了…我以为你是故意的…”

“故意的？”我讽刺地笑了，“我故意被何婉推倒？故意让我爸打我？故意让你们不管不顾地带着何婉去医院？”

我爸怒气冲冲：“你胡说！是你推倒婉儿在先！”

“我录音了。”我平静地说，“何婉推我之前的对话，我全录下来了。”

周彦脸色骤变：“什么对话？”

我打开手机播放：“对了，我儿子最近查出肾脏有点问题，医生说最好找个匹配的供体。大伯和阿彦都答应了，让你女儿去做配型。”

录音里清晰传来何婉的声音，以及推搡声和我的闷哼。

我爸和周彦都僵在原地，无言以对。

“你们想拿我女儿的肾给何婉的儿子？”我声音发抖，“她才三岁啊！”

周彦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同意做个配型检查，没说要真的…”

“够了！”我打断他，“赵律师，请把东西给他们签。”

我爸突然变了脸色：“瑶儿，爸错了…爸以后对你好…”

我冷笑一声：“是因为我那五百万拆迁款吧？我已经全部转给莉莉了，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我前段时间就得知我们那个老房子要拆迁，好在我妈知道我爸靠不住，于是在去世之前把房子过户到了我的名下，这才没有便宜了他。

我爸脸色铁青：“我是你爸！你敢…！”

“签字，然后滚出去。”我转身回屏风后，抱起了惊醒的女儿，“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