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落下,只有城市方向射来的火光不时地将地面上一具具战车的躯壳照亮,象征着国家荣誉的旗帜歪斜着插在饱经摧残的土地上,旗面上间歇透过的光斑与之诉说着这里曾经惨烈的战斗。
纽约周边的城市中的人都已开始疯狂地逃窜,由于政府没有提前发布撤离行动,还有相当一部分的民众留在家中。
[快走,去帝国大厦转移点,这里我们先顶着!]在曼哈顿地区一处街头掩体后,一名看起来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少女正在被一群全副武装的美国士兵夹在中间,正奉命坚守街垒的一名少尉使用左手操控机枪向试图冲过乔治·华盛顿大桥的敌军射击,右手则指向帝国大厦方向,大声地喊道。
[快走,车来了。]守在少女旁的一名士兵看到从南方驶来的一辆黑色雪佛兰SUV。
“扑通”还没等他们动身,一名士兵的头部瞬间被敌军射出的高能激光穿出了个大洞,随即倒下。
[快走!不要停留!]其中看似的队长的大胡子少校没有犹豫,立刻按着少女的头,带着部下冲向前来接应的汽车。
从街垒到路另一侧的掩体有十五余米,不过对于毫不受阻冲过大桥的敌人来说这段距离已经足以进行狙击了。
几人刚刚冲出掩体,一排炮弹就撒在了少女身旁的地面上,三名士兵的身体被当场撕碎,其他的也大多负伤。那少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瞬间消失,转而向地面倒下。冥冥间只觉得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手,在一阵剧烈地震动中将自己拉向前方。
[……快带她走,去帝国大厦方向……]
“啪”是车门关上的声音,少女忍着面部的剧痛睁开眼来,能看到的只有眼前一片鲜红和窗外逐渐模糊的风景。
[快拿医药箱来……]耳中传来一声厚重中带有慌乱的嗓音,少女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困意涌上,终是控制不住上下眼皮昏了过去。
……
“叔叔,为什么别人就可以在外面踢球,我却只能每天都在蹬这踏板啊?”女孩正坐在一个像是赛车驾驶舱的金属架中,此时的她已是汗流浃背,不过还在不停地用悬空的双脚向上顶起被架在脚面上方的两块金属块。
“那是……这对你会有好处的,将来。”此时正站在她身旁的是一名身着白色科究制服强壮的白人男子。他身边的另一名正在纸上记录着什么的瘦高男子的脸则因为光线原因无法看清。
“唔……”女孩嘟起了嘴,一脸不高兴。
“继续吧,离今天上午的目标还有三千次。”拿纸的男子头也不抬地说道,不过听声音是嗓子哑了。
像是一颗巨型胶囊般的白色建筑外是一片金黄,蓝天下远处田野中有一群孩子在愉快地踢着足球。
……
“银色的石头……银色的石头……”
少女感觉自己正漂浮在一片虚空中,眼前只有一颗看不出大小的粗糙且泛着银光的石头,在石头本应该粗糙的表面上,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脸庞。
……
不知过了多久,车辆的颠簸停了下来,少女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放到了一张床上,在朦胧的视线里一群各类人员的簇拥下被推进了某栋建筑。
北京时间七点,张雪鹰和刘朝阳搭乘一架小型高速飞机飞抵了位于北京西面城郊山区间的由特伦方面临时建造的一处简易基地,只那基地一墙之隔的就是足足有五千多米长一千米左右宽的荒地,大概是为了修建之后的设施而空出的区域。
“帮我转告他们,我们有这足够的能力来应对接下来的事情,叫他们先撤走纽约附近乃至整个北美,甚至是整个美洲的重武器,留下少量指战员进行巷战拖延时间保证重要人员单位撤离并尽可能转移平民就行了,难民的问题应由东亚、西欧和非洲联合解决。”张雪鹰跳下舱门,对一旁接应的姜浩川说道。除了跑道旁亮着几张窗户的临时指挥部小楼和飞机上不时闪烁的航行灯外,只有远空下的城市的灯火能使这里的几人看得清对方的脸。
“好的,那边就是宿舍,二位随便找个屋住就行了,门口会有引导人员的。”姜浩川见刘朝阳也从舷梯上走了下来,便对二人说道。
“哪有什么心情休息,还是赶紧带我俩去基地指挥部吧。”张雪鹰说,显然他这时候更注重的是战况的走向。
“额……”刘朝阳刚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了。
“好吧,那跟我来吧。”姜浩川随即领着二人进入了旁边的建筑中。
穿过一道没什么光亮的走廊,三人走进了指挥室。张雪鹰望向主屏幕,屏幕上正呈现着世界地图的图象,其中纽约附近已被一直在不停增加的小红点覆盖。
“对了,还有一件事,在塔先生(塔·里星何)到达北美洲上空后,我们之间的实时通讯开始变得很不稳定……”姜浩川一边接过一名少校端来的水给二人,一边说道。
“这群人已经把你们当成什么了?再怎样的情况下为了我们仨开这么大的低维信号干扰装置……”刘朝阳看向张雪鹰,无奈地抿了抿嘴。
“嚯……都遇到这种情况了你还敢让我俩去休息呢。”张雪鹰的脸色沉了下来,随后先指了指主屏幕前正在工作的几人,“他们几个还在处理事情,我就麻烦你待会儿转告他们。从今往后,任何使用过我们的通讯技术的设备,一旦出现线路不畅、通讯受阻乃至失联情况,全部给我定性危机情况!”他压低着声音说。
“明白了么?”张雪鹰又问道。“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代表着敌人使用的设备的技术水平上升了不知多少个层次。”
“呃……抱歉,只是……考虑到您二位这么久没休息过了嘛,就……”
“算了,下次注意就好了,我们也是为了接下来的行动。”刘朝阳拍了拍姜浩川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说什么。
“好吧,既然已经出现了这种状况,我现在要着手去跟上层联系,在我离开之前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张雪鹰说道。
“我们……其实还有一件事。”姜浩川顿了一下,从口袋中翻出一张照片,照片的左侧是一个穿着白色科究制服的青年男子,他正在和一位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科研人员交谈,“这位叫做苌苡言,他正领导着由贵方曾抛弃的‘完美人类’计划……”
“应该翻译成‘完美生物’才对吧。”刘朝阳少见地打断别人说话。
“现在我们将它命名为‘银色’计划并对其进行发展。”姜浩川继续说道,“2022年三月,计划的第一个‘样本’由俄罗斯军方列装,之后美国、瑞典、中国、日本、英国也先后向军团总部表示自己的‘样本’也已列装。英国是在2024年最后一天才说的。不过…我不排除存在个别国家对这件事存在保密的情况。”
“你……你们真搞出来了……”刘朝阳先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又马上恢复了严肃,若有所思地抱了抱肩。
“所以?”张雪鹰只是点了点头。
“这些所谓‘样本’从小服用大剂量促进生理生长的药物,并均在在适当的年龄进行了生理定格。抛去早期存在隐患的‘样本’之外,其他的都进行了长时间较为系统化的飞行员训练,他们都已经具备了驾驶神鹰或里尔河战斗机的能力。”姜浩川又拿出一张照片,那照片上有十几个不同民族大约十五岁左右的孩子围着中间的一名空军军官,人群身后左右分别停着一架F35和一架歼20,照片上的人们都很自然地在微笑。
“话说那两架高性能战斗机在哪儿?”张雪鹰问道。
“神鹰在纽约,里尔河在……”
“什么?在那里?”张雪鹰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他深知这可能导致的不良后果。
“……不用过于担心,那里也有我们目前最优秀的‘样本’之一,他会把它安全带出来的。”姜浩川指着刚才照片中在军官右侧的人说道,“他也是少数有着常人姓名的‘样本’。”
“那他什么时……”刘朝阳刚想说话,却被张雪鹰打断了。
“他叫什么?”张雪鹰低声问道。
“常悦洋。喜悦的悦,海洋的洋。”
“他跟你说的那个苌苡言有什么关系吗?”张雪鹰接着问。
“他是经常的那个常,苌苡言是苌弘化碧的苌。”姜浩川解释道。
“他能很好地控制神鹰-27?”刘朝阳问道。
“当然,他是最好的神鹰飞行员。”
“胡说!你们认不清自己的定位吗?你们所有的飞行员的实力在我们那里连当炮灰都不配!”张雪鹰突然压着声音厉声说道。
“呃……”姜浩川一时半会儿没了话说。
“好吧,那我们还是拭目以待吧。”刘朝阳掸了掸飞行服袖子旁的几处灰尘,说道。“好吧,交接完别的事务之后我们将回到石家庄基地,那里还有我们的模拟训练机。”
“说了这么多,是时候谈正事了。”张雪鹰也便走向了发令区。
……
[先止血,简单处理一下,我们快没有时间了!]
一间凌乱的临时手术室中,一群医护人员正在处理手术台上少女血肉模糊的右眼。从手术室外走廊窗户不时地照进强烈的火光,离整个机场数百米外的建筑群正在剧烈地燃烧。
时间已经到了纽约时间零点前后,纽约西部的防线几乎已经被全面攻破,地球联合军团在短时间内损失了大量的武器设施和指战员,以地球联合军团陆军总司令迈克尔·李为主的陆军总指挥部已经向张雪鹰等人多次表达不满和怀疑。
[银石她怎么样。]走廊尽头的大门被推开,一位身着银色飞行服的少年跑入,这少年正是常悦洋。
[应该问题不大,可以和你一起撤离。]应答的少将正是先前照片中站在中间的军官——空军少将简森·罗伯特。
[这次我们一直以来提防的事还是要发生了是吧?看来之前的准备没有白费呢。]常悦洋走到手术室前,望着那一方小小的不透明窗户,说道。
[神鹰已经在机库就位了,等银石这边清醒后,你们就可以升空了。]
[你说让我们两个挤一个驾驶座?]常悦洋愣了一下。他和银石是目前由中国方面制造出的第一批较成熟的“样本”,银石的生理年龄定格在十五岁而常悦洋则定格在十六岁,他们从小在一起接受训练,均可以驾驶神鹰-27战机,并在所有“样本”对于神鹰-27控制程度排名中排在前二。
[你忘了吗,神鹰的座舱是为双人设计的,不过……]罗伯特皱了皱眉,[也许只有你们两个能走了。]
常悦洋没有再说什么。
几分钟过后,脸上缠着绷带的银石从手术室中走了出来,还有些走不稳的她并没有让任何人搀扶着。
“悦洋……太好了,你在这里。”一见到常悦洋,银石就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快些走吧,一起。”
[看来你们都准备好了,那现在就赶快动身吧。]罗伯特说道,并示意二人前往机库。
[感谢,真的,感谢。]在银石首先被几名医护人员护送着离开之后,常悦洋紧握着罗伯特的手,说道。
[快走吧,我送你们起飞。]罗伯特对着他温柔地笑了笑。
……
凌晨的机库灯火通明,已经准备完毕的二人同罗伯特少将正一起站在与一旁的高性能战斗机驾驶舱同高的辅助板上。
“砰”只听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惊得四周的人浑身一颤。
[我们,一起走吧。]常悦洋走向了正准备自舷梯走下辅助板的罗伯特,说道。
[不行了,现在已经没有东西能让我活着离开了。]
[没关系,既然我们两个能挤下,那加上你也一定能。]常悦洋说道。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快走吧,孩子。]罗伯特拍了拍常悦洋的肩膀,[银石那孩子需要你照顾着她。]
“轰”又一轮炮击袭来,整个机库内的灯光忽暗忽明,连神鹰-27上的速度测量杆也在微微振动。
[请快上飞***,要不然连你们逃离这里的机会,也没有了!]罗伯特少将沉重地说道。
“快点吧!在这样下去咱们谁也活不了!”银石攥起了拳头,左眼中罕见地迸出了一丝愤怒的火花。
常悦洋见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妥协下来,“好吧,不过……”
“那就给我赶紧坐进去啊!”银石一把抓住常悦洋的左肩,将他往自己身边拉,常悦洋一时没反应过来险些摔倒。“喏,进去。”银石指着神鹰-27的驾驶舱后座,示意常悦洋座在辅助位上。
“不行,你不应该驾驶。”常悦洋突然厉声呵到,银石和其他人不由愣了一下,“你的身体状况…不要太逞强了,让我来吧,请!”
直视着常悦洋那双坚毅而又冰冷的眼睛,右半张脸的疼痛也在时刻提醒着银石自己目前并不适合作战迎敌。她伫立了片刻,俯下身来钻进驾驶舱并坐在了后座上,“麻烦你了昂。”
常悦洋见银石已经坐了进去,也登上了战斗机。在驾驶位就位后,鉴于常悦洋一米八三的身高,他在自己处于舒适飞行姿态时背部已经贴到了银石的身上。能把这种驾驶舱本来就不大的战斗机改成双人加主机,这群人也是真能想,常悦洋心里暗自抱怨着。
[会有我们的两架F-22和一架F-16为二位护航的。]在神鹰-27座舱罩关上的前一刻,罗伯特少将对二人说道。
[那不是让他们白白送死吗?]银石说。
[那些孩子们总不想死前一点]话没说完座舱罩就关上了,老年男子微微发颤的声音瞬间被驾驶舱内每次问隔不到两秒的轻微“滴滴”声取代。辅助板移开,常悦洋启动了战斗机,向机库大门滑行。机库灯光紧接着全部熄灭,大门缓缓升起,外界冲天的火光与火光间直插云天的黑烟使整个机场区域犹如人问地狱,近处间陈绽放的亮白色光若不断将神鹰-27的座舱内照得如同白昼。
“你尽管往北京方向飞就好了,交战什么的,武器系统由***作。”银石调出了目镜式索敌仪,辅助位手臂托板的前端升出了左右操纵杆,她拉动操纵杆,战机两侧机翼上各升起了一座旋转机枪塔。“左右每座机枪各只有一千二百发弹药,尽量全力避免不必要的交手。”
“好的。”常悦洋将战机驶出机库,开启垂直动力系统,并启动了过载平衡系统和重力隔离系统,而当他正要戴上作战目镜时,银石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要戴,不需要你来迎敌。”银石平静地说。
“呃,真得没问题吗?”
“机场周围已经没什么敌军空中单位了,只要咱们跑得快就不会有敌人追过来。”银石继续平静地说道,她此时正在透过自己右侧舱壁上仅有的一个三角板大小的窗口向远处的跑道上望去,在那里,有三个光点正在缓缓移动着。“做好自己就行,不要想多了。”
常悦洋拉动主操纵杆,银色的神鹰-27曳着蓝色的火焰腾空而起,同时,远处跑道上的三个光点先后变成了三颗火球。
[永别了,兄弟们。]常悦洋对着通讯设备说道。
高度升至五百米后,常悦洋操纵机身水平转向,将机首对准西方,开启了移动引擎加速功率飞行。突然,驾驶舱内的警示红灯亮了起来,原本只有显示屏发出的蓝色微光的舱内间被警示灯照得通红。
“这群混蛋!”常悦洋将手放在了格斗模式启动按键上。
“不要!你尽管往前飞就好了!那一两架敌机让我来处置!”银石急忙阻止了常悦洋,使战机得以继续向美国内陆飞去。
此时神鹰-27的飞行速度已经达到了五马赫,银石开启机枪塔视角,已经有五架敌方战斗机咬在了后方一千余米处。得益于经过特殊改装的双向伪装系统和空中因“门”的开启而凝聚的浓云,敌人还没有进行什么有威胁性的攻击。“开始更大的加速度吧,他们要追上来了,只有两架战斗机。”她示意常悦洋加速,常悦洋照办了,可敌机还是越追越近。银石见敌机已经无法轻易甩掉,便对着冲在最前的敌机扣下了射击键。两侧的机枪发出了耀眼的火光,敌机的机身随即起火,速度慢了下来。银石见受伤敌机脱离,立刻将枪口转向下一架敌机并开火将其击伤。“好!只剩下一个敌人了!”银石对常悦洋说,而他当然知道到底还剩下几架敌机,一丝得势的喜悦弥漫在机舱中,可两人高兴得太早了。还没等到很石对第三架敌机开火,由敌机机炮射出的数枚航弹击中了神鹰-27的主发动机,剧烈的火光瞬间挡住了很石的视线,战机的加速也明显减缓。“关停主发!快!冷静些!”银石急忙向正在一串冰冷的警报中有些不知所措的常悦洋喊道。
主发动机关停后,火也随之熄灭,但速度的下降也使得剩下的敌机立刻追了上来。“抱歉,刚才骗你了,我是怕你知道这里空域有那么多敌人才不让你使用作战设备的。”银石松开了操纵杆,轻轻地搂住了常悦洋的身体。“不会结束的,我们还在空中!”常悦洋明知道现在的处境基本上已经是无力回天了,还是故作镇定地对坐在自己身后的少女说。
云层在舱外飞速闪过,二人犹如雕像般待在驾驶舱中,共同等待着敌人最后的攻击。
突然,数道白线刺破云层迎面而来,剩下的三架敌机在后视镜中四散开来并各自甩出全息干扰弹进入格斗模式。
“其他飞行员?”银石有些泛着泪花的左眼中重新有了光芒。常悦洋也来了精神,再一次开启了加力,向前方加速飞去。同时,一架印有中国空军机徽的Fd -1 “保卫者”战斗机和一架酷似蜻蜓的银色战机拖着两条尾焰从南方逼来,一架敌机当场被由蜻蜓似的战机机首射出的连续光束击中,随即凌空爆炸,其余敌机见事不妙,各自对常悦洋座机发射数枚指向导弹后纷纷采取大角度机动脱离。射向常悦洋座机的导弹也尽数被Fd-1上的自主防卫机枪击落,双机伴飞护航,这时常悦洋和很石才松了一口气。
“地球联合军团直辖超级飞行员,吕林海。”
“地球联合军团亚洲分部直辖超级飞行员,赵羽。”
友方通讯线路中传来了其他两位少年的声音。“请跟随本机飞行。”叫吕林海的少年说道,那架像精蜓的战机随即飞到了常悦洋座机的正前方,Fd-1则退到了跟随位。三机保持相对位置以五马赫的速度在高空飞行,在逐渐变淡的云层中,前方战机的结构清晰起来。细长的机身,长的矩形机翼,宽出机身一倍的驾驶舱……
“只能希望埃尔法人还安好了。”银石有些沉重的语气让常悦洋许久说不出什么,也就只是点了点头。
一个多小时后,三架战机飞到了美国西侧近海上,常悦洋向下望去,只见清晨的海面上,无数艘大小不一的船只正在向西驶去。
“美国、加拿大这些北美国家都在向东亚输送着大批难民,他们用尽了各种手边的交通工具,拼了命地向海外逃离。纽约附近的所有军事基地几乎已经找不到一把能开火的枪了,即使有,也不会有还能开枪的人了。现在正在明尼苏达巡逻的法格森支援飞行员塔·利昂赫临时驾驶的Fd-1就是北美洲目前唯一能与敌人抗衡的力量了。”吕林海在通讯中说道,“还有,刚刚接到总指挥部通知,我们先前往北京临时基地等候安排。”
“不是……”常悦洋刚想回话,通讯已被切断了。
“呼,总算是他妈捡了一条命啊!”常悦洋在座舱中艰难地伸了个懒腰,继续支着身子,以免与银石贴得过紧。
“你靠在我身上吧。”银石拽了拽常悦洋的胳膊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唉?这……这不好吧。”常悦洋一时间红了脸。
赵羽的Fd-1在日本上空脱离,两架战机降落在北京临时基地已是北京时间上午十一点多,在地勤人员的指引下,神鹰-27停入了武装机库。爬出战机,常悦洋先是理了理脑后被压平的头发,伸手准备去拉银石出来。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银石用手背推开常悦洋伸来的手,从另一边翻下了战机。在将战机托付给技术人员后,二人离开了机库,来到了机库滑行道上。
昏黄的太阳挂在天上,远处城市中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
“这里还是好平静呢,终于有个远离战火的地方了啊。”常悦洋面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站立着。
“是啊。”银石像一匹撒欢儿的小马一样跑在前面,向常悦洋挥动着双臂,“快点呀,你再这样走走停停下去等天亮了也到不了集合点!”至于没有对眼伤的顾虑,是止痛药的功劳。
“我还以为你永远是个极其稳重的人呢,看来也有这样的时候啊。”常悦洋一边答应,一边快步赶了上去,和银石一前一后走在行车道上。
这时,一阵电机的响声从二人身后传来。“喂你们俩,上来,同样是去集合点,我送你们一程。”是吕林海的声音。二人回头看见一名身材精瘦,面容英俊的少年正在一辆摆渡车上招呼他们上车。
“你就是,吕林海?”常说洋问道。
“对,我就是吕林海。先上车吧!再说别的。”吕林海打开了侧面半身门,常悦洋和很石一起坐进了车内。
上车之后,常悦洋注意到了身边的银石沉起了脸,并且刚才还十分兴奋的她一直一言不发,便打消了与她聊天的念头。
“吕同志,刚才真是多亏了你们,”常悦洋将上半身探到前排,对吕林海说,“本人真是感激不尽….”
“直接叫我全名就行。还有,你无需过多感谢我,虽然平时没见过面,咱也都算是亲人啊,哈哈。”吕林海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狭小的车厢内。
“埃尔法呢?为什么‘妖怪’来让你来驾驶了?”常悦洋刚想再说什么,便被很石质问般的话气打断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极其尴尬,同时陷入沉默的两人使常悦洋有些不知所措。
“埃尔法罗德,罗德在三天前由于训练事故牺牲了…”沉默了良久,吕海轻轻地说道,仿佛再大一点声音就会点燃一枚万磅级炸弹。
“他一直渴望着自己的死,是在战场上吧。”银石仰望着高远的天空,上面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抱歉,对于这件事我也很难过…我宁愿现在驾驶‘妖怪’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不,接过前人的意志继续前行下去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他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会为此欣慰的…我真的…”银石一把将脸埋在了双臂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以避免伤口的感染,“我想过会有一天,但没想到是这种原因,抱歉。”
摆渡车在新铺的柏油通勤道路上行驶着,车上的三人没有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一架印着盾鹰机徽的直升机降落在了北京临时基地的指挥部前,一名身着绿红条纹军服的少年模样军官跳下了机舱。这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魁梧,面颊微胖,不高的鼻梁上端正地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徐锦龙,联合军团特别储备部,是吧。”前来接应的人是姜浩川。
“是的。”刚跳下直升机的少年回答道。
“那么请跟我来,张将军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姜浩川转身,带领着徐锦龙走入了临时指挥部。
将徐绵龙带到了一间房间内后,姜浩川向屋内的张雪鹰交待了几句便先行离开了。
“锦龙,你是另河方面培育的优秀指挥人才,相信已经没什么关于指挥上我可指导的了。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是时候为生你养你的地球做出回报了,过会一起去见一下超级飞行员们和其他高级战斗人员。希望你能够利用适合的手段打赢这切保卫战。”张雪鹰从椅子上站起,心平气和地对待锦龙说。
“是!必将不辜负您的期望!”徐锦龙将左手心朝上放在右上臂前,向张雪鹰行了军礼。
“只有你能为地球赢得尊重。”
空旷的广场上,整齐地站着两排不同肤色、民族的人,他们一双双坚毅的眼睛射出的热烈光芒聚焦在站在队列前方的徐锦龙身上。徐锦龙此时则是一脸严肃,巍然肃立着审视着自己每一位士兵雅气未脱的脸。
“现在我的玄鸟-53和塔·里昂何的旗帜-27都有损伤,一时半会儿能保持极限输出的顶点配置高性能战斗机只有刘朝阳的激流-9。还有一架神鹰-27和一架利尔河-6,两架都是贸易版而且据几分钟前的消息称神鹰-27还被击伤了。再后来就是只剩下的38架分布在世界各地的Fd-1了,他们一定会后悔当初把接近半数的Fd-1部署到北美军区,不然现在绝对不至于连准高性能战斗机都少得这么可怜。当然,我们现在也会抓紧新武器的生产,这个你暂且不要太过担心。”张雪鹰刚刚说的话回荡在耳边,待绵龙此时的心情是五味杂陈。
所有人互相认识并进行了分组和分工安排后,徐绵龙宣布解散。在留下日本飞行员坂本小松和华裔美国飞行员赵帅鲲二机组进行护卫机场与例行巡视任务后,其他人被要求于第二日中午十二时之前返回。
“你要不今天去组织上给我分的房子住吧,这里离那儿也不算太远,开车半个多小时按说能到。”常悦洋驾驶着一辆军用吉普载着银石驶出了基地大门,二人理所应当地被分到了同一个机组。
“好啊。”很石爽快的答应在常悦洋的意料之外,“不过…能洗澡吗?那会儿在纽约弄了一身的土,再不洗整个人都不能要了。”
“当然……但是……”常悦洋在后视绕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后的银石一头已经变成灰***的头发,心里想到:这孩子可真不像个看起来瘦弱的十五岁女孩……
“滴”吉普高亢的喇叭声猛然响起,前面行驶的几辆小车赶快闪到一边,常悦洋加速向远处灯火辉煌的城区驶去……
“咔嗒”,白色的灯光照亮了一间不到三十平的客厅,常悦洋与银石换上拖鞋,走进了屋内。
“因为好久没来了,屋子里浮灰有些多,抱歉。”常悦洋掸了掸蒙在沙发上的灰尘,坐了上去,“先凑合休息一晚吧,明天开始估计就要有长期行动了。”
夜幕降临了,窗外开始透进城市的灯光。在下午二***致收拾了一下屋子,常悦洋还去买了些简单的食物和生活用品。
“呼,终于能靠着休息了,这可比石头一样的驾驶座好多了!”银石直接跳扑在了沙发上,几乎把自己的半个身子都埋在了里面。“先前的样本禁同居令可真是难受,最后到了这种时候还得被废除啊。”
“也不能说得这么肯定,我听说像那些外星战机的驾驶座都可舒适呢,据那些近距离见过大峡谷号(即刘朝阳座机,因为常年被秘密安置在科罗拉多大峡谷中而得名)的人说比床还要好……(刘朝阳:“假的假的。”)哎,要是有一天能坐上那样强大的战机就好了。”常悦洋说完这些,起身去厨房做水去了。
“哗啦”温热的水流顺着少女洁白的肌肤流下,冲拭着一道道历历在目的疤痕。不能沾水的右眼载上了防水罩,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在洗头时渗入些水。“混蛋!”伤口进入洗发水的剧痛疼得很石向墙壁上猛捶了一拳。“咚”声音回荡在屋子里。
“你没事吧?”常悦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卫生间的玻璃门后,随之而来的是少年焦急的问询。
“我没事……没事!”银石冲着门口喊道,见常悦洋离开门后后,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流过脸颊的水掩盖了晶莹的泪珠,四周的水声淹没了少女的悲鸣。银石几乎挣扎着爬出浴室,冲到洗手池前,毫无犹豫地抓起了一把剪刀的刀刃。
“……我在做些什么呀。”呆呆地望着镜中自己狼狈不堪的身体,注视着那像饿狼般凶狠可怖的眼神,银石驻立了片刻,突然从后脑挽起自己披肩的长发,握起剪刀剪了下去……
“这孩子……”望着垃圾桶中半桶的黑发,常悦洋已经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银石心中的痛苦,显然也在他的心中蔓廷,而这种“同甘共苦”般的状态,也浅移默化地变成了因怜悯而生的爱意。常悦洋洗了个凉水澡,这当然并非他本意。
正如著名指挥员张雪鹰对近半成的纯粹飞行员的评价是“烹汲沃拭浑然不会,尸横遍野淡定如山”,很多超级飞行员除了驾机交战之外,其他能力并不是很强,不过银石这一幅毫无自理能力般的样子还是让常悦洋大为震惊。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些承受不住了吧,常悦洋不止一次这样想,毕竟别看银石生理年龄不小了,但归根结底还只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刚刚诞生没几年的女孩,因此这的确是一个看起来合理的解释。
金色的阳光穿透浑灰色的窗帘将屋中照得蒙蒙亮,常悦洋睁开了双眼,又是一个“平安夜”,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同在的二人的位置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一旁的银石还在睡,被子下的身体正随着平稳的呼吸声微微起伏,不过常悦洋注意到她在眼上的纱布中渗出了小片鲜血。起身穿上前一天的衣服,常悦洋见时间还不到早上九点,便草草地煮了三包方便面,两包给自己,一包给银石,都放上筷子放在餐桌上,才去叫银石起床。
“好啦……好啦,这就起来嘛。”少女操着惺忪的睡眼,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你先出去吧……我没穿衣服。”
“我这就出去……还有,你的头发待会儿去理一下吧,这样太乱了。”常悦洋指了指银石那一头长短不齐的头发,带上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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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沛程奕 -
程清晏程清朗
假少爷抢了弟弟的交换生名额,却不知我们是真少爷 -
王春华苏瑾
我断了资助,她在直播间让我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