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零一    更新时间: 2025-10-25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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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太阳明晃晃的,晒得人头皮发麻。郑志伟正猫在地里看庄稼的长势,满手泥巴。

黎红梅穿着那件碎花小褂子,气喘吁吁跑到他跟前,胸脯一起一伏,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志伟哥,我不想一辈子窝在这山沟沟里,跟土坷垃打交道。”黎红梅眼睛亮得吓人,

里面像是烧着两团火,“我想创业,想去城里,想干出一番名堂!”郑志伟抬起头,

看着她被汗水浸湿的鬓角,还有那双渴望又倔强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站起身,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泥,然后重重地点了头:“好。

”就这一个字,黎红梅笑了,嘴角扬起来,比头顶的日头还晃眼。郑志伟觉得,为了这个笑,

让他干啥都值。从那天起,郑志伟就再也没闲过。

他卖掉了家里准备给他娶媳妇用的那头大肥猪,又求爷爷告奶奶借遍了亲戚,

凑齐了第一笔本钱。黎红梅脑子活,有主意,说要做山货生意,

把村里的干蘑菇、野山菌、土蜂蜜卖到大城市去。郑志伟有力气,肯吃苦,就负责跑货源,

联系运输,没日没夜地干。刚开始那会儿真难。挤在城里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出租屋里,

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冷的像冰窖。有一回,为了赶一批货,两人三天三夜没合眼。

最后货发走了,黎红梅累得直接趴在堆满单据的小桌子上睡着了。郑志伟蹲在她旁边,

看着她睡梦中还微微蹙着的眉头,轻轻把她抱起来,放到那张吱呀作响的小床上。

黎红梅迷迷糊糊醒了一下,咕哝了一句:“志伟哥……”郑志伟拍着她的背,

像哄孩子一样:“睡吧,红梅,有我呢。”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郑志伟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皂角香味,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他低头,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宝贝。黎红梅在梦里咂咂嘴,

手臂无意识地搭上了他的腰。那小屋里又闷又热,两人贴在一起的皮肤很快就汗湿了,

黏腻腻的,却谁也不舍得分开。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在黎红梅汗湿的脖颈上,

泛着莹润的光。郑志伟喉咙有些发干,身体里有一股火在窜,但他只是紧紧抱了她一会儿,

然后轻轻挪开,自己去冲了个凉水澡。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得先把她的梦想扛起来。

生意慢慢有了起色,从一个小摊位,到租下一个小门面,

再到成立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公司“红梅山货”。郑志伟是公司里最忙的人,里里外外,

采购、搬运、联系客户,甚至装修店面都是他亲自上手。黎红梅则渐渐褪去了乡土气,

学会了穿高跟鞋和职业装,头发也烫成了时髦的大波浪,坐在明亮的办公室里,

负责谈判和规划。公司做大那天,黎红梅在城里最高档的酒店包了个房间庆祝。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她开了一瓶昂贵的红酒,倒了兩杯,递给郑志伟一杯。

“志伟,谢谢你。”她脸上带着酒意熏染出的红晕,眼神迷离,

身上昂贵的香水味直往郑志伟鼻子里钻。郑志伟看着眼前这个光彩照人的女人,几乎不敢认。

他接过酒杯,手有些抖。黎红梅靠近他,

手指划过他因为长期干活而略显粗糙的手背:“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吃苦了。”她踮起脚尖,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廓上,然后吻上了他的嘴唇。红酒的醇香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那是一个带着占有意味和胜利喜悦的吻,激烈而绵长。郑志伟被动地回应着,

感觉身体里沉睡的欲望被她点燃。她的手不安分地探进他的衬衫里,抚摸着他结实的背肌。

郑志伟闷哼一声,搂住她的腰,将她紧紧压在自己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那晚的酒店大床柔软得不像话,黎红梅像一株热情藤蔓缠绕着他,

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暧昧的印记。郑志伟像个初次尝到甜头的毛头小子,

在她身上驰骋,汗水从额角滴落,砸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绽开一小朵水花。

窗外是城市的喧嚣,窗内是压抑了多年终于爆发的原始律动。公司成了“红梅集团”,

黎红梅的名字在商界越来越响。她回家的时间却越来越晚,身上的香水味也经常变换,

有时还混杂着淡淡的烟酒气。郑志伟把公司管理权完全交给了她,自己退下来,

打理着她的生活起居,想着这样她能轻松点。可他等来的,

常常是空荡荡的别墅和冰冷的饭菜。偶尔她回来早点,也是倒头就睡,背对着他,

仿佛旁边躺着的是一团空气。有一次,郑志伟试着想抱抱她,手刚搭上她的腰,

黎红梅就不耐烦地挥开:“累死了,别碰我。”郑志伟的手僵在半空,最后默默收了回来。

黑暗中,他睁着眼睛,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直到天亮。那晚她身上陌生的香水味,

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她开始频繁提起一个名字——林皓,她大学时的学长,

如今是某个投资公司的老总。她说林皓有眼界,有人脉,帮了公司很多。她说起林皓时,

眼睛里那种光,郑志伟很久没见过了,那是一种掺杂着崇拜和向往的光,

就像……就像七年前她说起创业梦想时一样。郑志伟开始整夜整夜失眠,胸口经常发闷,

偶尔还会咳血。他偷偷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出来的那天,天色灰蒙蒙的。

医生看着化验单,语气平静却残酷:“胃癌,晚期。积极治疗的话,可能还有一年左右。

”他捏着那张薄薄的诊断书,像是捏着自己全部的重量。一步步挪回家,

那个曾经被他视作港湾,如今却冷冰冰的别墅。推开家门,却发现黎红梅罕见地在家,

而且坐在客厅沙发上,似乎是在专门等他。她穿着精致的丝质睡袍,勾勒出保养得宜的身段,

可脸上却是一片冰霜。“郑志伟,我们谈谈。”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郑志伟心里咯噔一下,攥紧了口袋里的诊断书。“我们离婚吧。”黎红梅看着他,

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林皓他……他离了。我觉得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

不如好聚好散。”郑志伟看着她,看着这个他爱了十几年,用尽全力托举到云端的女人。

他想问她,知不知道他病了?知不知道他可能快死了?他想问她,

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个小出租屋,记得那晚酒店里汗湿交缠的炽热?但他什么都没问。

他看着她那双漂亮却冷漠的眼睛,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滚了下来。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他更怕听到她口中说出更残忍的话。“好。

”他哑着嗓子,带着哭腔,几乎立刻就答应下来,生怕她反悔,又或者,是生怕自己后悔,

“我同意离婚。”黎红梅似乎没料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冷漠,

起身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签了吧,财产分割上面写得很清楚,

不会亏待你。”郑志伟看也没看,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迹有些抖,

但很清晰。手续办得出奇地快。拿到那个暗红色小本本那天,郑志伟最后看了一眼黎红梅。

她正低头看着手机,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跟谁发信息。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她无名指上,那里空荡荡的,原来他早就给她买过戒指,她嫌土气,

从来没戴过。郑志伟转过身,拖着那个用了多年的旧行李箱,一步步走远。咳意涌上来,

他用手捂住嘴,剧烈地咳嗽,瘦削的肩膀剧烈颤抖着。摊开手心,一抹刺眼的红。他以为,

这辈子和黎红梅,就这样了,老死不相往来。可他走后不到半年,

风光一时的“红梅集团”就出了大事。一批价值千万的货在运输途中全部霉变,

质检被爆出严重问题,合作商纷纷解约,资金链瞬间断裂。那个叫林皓的投资人,

早就卷了最后一笔钱,跑得无影无踪。黎红梅从高高的云彩上,结结实实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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