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就是这里。图书馆三楼，靠窗的最后一个座位。

这是“深夜树洞”主人在回复一条关于“如何看待图书馆占座”的提问时，

无意中透露的个人习惯。他说他喜欢午后的阳光，和窗外那棵老樟树的影子。而陆景辰，

此刻就坐在那里。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让他那张本就无可挑剔的侧脸，

更显得不真实。他就是“树洞”，对吗？那个用最温柔的文字，将我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

那个意外发布了暗恋“班级透明人”秘密的人。我，就是那个透明人。

我攥着一本借来的《社会心理学》，书页的边角被我的汗浸得有些发软。我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自然的、不引人注目的方式，去确认我的猜想。就在我准备走过去的时候，

一个娇俏的身影抢先一步，坐到了陆景辰的对面。是乔薇薇，我们班的文艺委员，

也是公认的系花。“景辰，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我找了你好久。

”乔薇薇的声音又甜又软，带着刻意的亲昵。陆景辰从书中抬起头，

平日里对谁都疏离有礼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点笑意。“在看书，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啦？”乔薇薇撅起嘴，把一杯奶茶推到他面前，“喏，

你最喜欢的半糖去冰。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我的脚步钉在原地。原来，

完美学神陆景辰，也会为某个人破例。我捏着书的手指收紧，转身想走。“那位同学，

你站在这里很久了，是有什么事吗？”乔薇薇的声音突然扬高，清脆地划破了安静的阅览室。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我身上。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尴尬得手足无措。

“我……我只是想找个位置。”我低声说。乔薇薇上下打量我，那眼神，

像是在评估一件廉价商品。她忽然笑了，笑得天真又恶毒。“找位置？可我怎么看，

你都像是在盯着景辰呢？同学，我知道景辰很优秀，喜欢他的女生能从这里排到校门口。

但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太掉价了？”周围传来压抑的窃笑声。“我没有。

”我的声音干涩，辩解显得苍白无力。“没有吗？”乔薇薇的音量不大，

却足够让附近的人都听清楚，“上周体育课，你‘不小心’把水洒在景辰身上。昨天大课，

你又‘刚好’坐在他后面，不停地用笔戳他后背。今天又跟到图书馆来，林晓，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大脑一片空白，那些明明是意外，

或者根本没发生过的事，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成了我处心积虑的证据。我看向陆景辰，

渴望他能说一句话。他是“树洞”，他应该是温柔的，善于洞察人心的。

他应该能看出乔薇薇的恶意和我的窘迫。他确实开口了。“薇薇，别这么说。

”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将我彻底打入冰窟。他看着乔薇薇，

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纵容。“她可能……只是不太会跟人打交道。”他顿了顿，

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还带着一丝嫌恶。“这位同学，

如果你真的想找位置，那请便。如果你想做别的，那我劝你，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没有意义的事情。原来，在他眼里，

我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乔薇薇得意地扬起下巴，对我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然后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蔑地说道：“听到了吗，癞***？别再做梦了，

你这种活在阴沟里的烂货，也配觊觎天上的月亮？赶紧滚，别在这里污染空气。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快步逃离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身后，传来乔薇薇娇滴滴的声音。“景辰，你看，我都帮你赶走苍蝇了，

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个小蛋糕？”陆景辰低沉的笑声，是我听过的，最残忍的凌迟。

我把自己关在宿舍里，一整天。胸口闷得发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我打开手机，

点进了“深夜树洞”的主页。置顶的那条提问，依旧挂在那里，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树洞你好，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女生，她总是一个人，很安静，像个透明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不敢让她知道我的存在。】下面已经有了几千条评论。“天啊，

这是什么神仙暗恋！”“博主是哪位神仙哥哥，快出来认领！

”“那个‘透明人’女孩也太幸福了吧！”幸福？我看着这些评论，只觉得眼睛酸涩得厉害。

如果他们知道，这个被他们羡慕的“透明人”女孩，刚刚被提问者本人，

毫不留情地羞辱了一番，会作何感想？我往上翻着“树洞”过去的回复，

指尖停留在我曾经发过的一条提问上。那是在一年前，我因为家庭变故和校园霸凌，

一度陷入重度抑郁。我把自己锁起来，拒绝和任何人交流，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我。无意中，

我发现了这个账号。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匿名发了一条私信。

【我觉得我活不下去了，这个世界好吵，我好累。】我没指望得到回复。但半小时后，

我收到了他的消息。【世界是很吵，但你可以只听你想听的声音。比如，耳机里的歌，

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或者，我的声音。如果你愿意，我愿意每天都和你说说话，

直到你觉得这个世界，不那么讨厌为止。】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被人温柔地接住。

从那天起，我成了“树洞”最忠实的粉丝。我把他的每一条回复都反复看，

那些温暖又充满力量的文字，陪我度过了最黑暗的时光。我以为，文字背后的人，

一定也是温柔的。直到今天，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叮咚。”手机屏幕亮起，

是“树洞”更新了动态。不是回答问题，而是一段很短的文字。【偶尔喂食路边的流浪猫，

是出于善意。但如果它错把这当成专属的宠爱，每天都守在门口，甚至试图闯进家里，

那就只会让人困扰了。】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流浪猫？是在说我吗？评论区瞬间炸了。“哇，

树洞大大是在内涵谁吗？”“听这意思，是被人缠上了？”“肯定是之前那个‘透明人’吧！

我就说，这种暗恋见光死，女孩肯定会当真，然后疯狂纠缠。”“笑死，癞***想吃天鹅肉，

被天鹅警告了吧。”我的手开始发抖，几乎握不住手机。原来，

他下午说的“不要浪费时间”，还不是终点。他还要在网络上，用这种比喻，

再次公开地羞辱我。他把我偶尔的接近，当成是流浪猫的纠缠。把我的满心欢喜，

当成是令人困扰的麻烦。“林晓，有人找！”宿管阿姨在楼下喊。我擦掉眼泪，

浑浑噩噩地走下楼。楼道门口，站着那个我再也不想看见的人。陆景辰。他换了一身休闲装，

站在昏暗的灯光下，表情看不真切。“你……”我刚开口，声音嘶哑得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把一个纸袋递过来。“给你的。”我低头一看，是学校附近那家最贵的药店的袋子，

里面是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喷雾和药膏。我愣住了。他看见我下午跑得太急，

在楼梯上摔倒了？一丝微弱的、不该有的期待，又从心脏的废墟里冒出头。

“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我小声问。陆景辰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他是不是后悔了？

他是不是想解释下午的事情？“乔薇薇让我来的。”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她说她下午说话有点重，怕你多想，让我来看看你。这些药，也是她让我买的。

”那点可笑的期待，瞬间碎成了粉末。“她说，”陆景辰继续说，

目光掠过我还没消肿的脚踝，没有停留，“女孩子之间有点小摩擦很正常，但别玩苦肉计。

这种手段，用一次就够了，用多了，就显得廉价。”廉价。今天第二次，我从他身边的人，

或者他本人嘴里，听到这个词。我看着他，忽然笑了。“陆景辰。”我叫他的名字。

他似乎有些意外。“你觉得，我是在玩苦肉计，想博取你的同情？”他没有回答，

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好，我知道了。”我点点头，接过那个药袋，然后当着他的面，

一步一步走到旁边的垃圾桶前，松开手。“咚”的一声，纸袋落入肮脏的桶底。“我的事，

不劳乔薇薇费心，更不劳你大驾。”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药，太脏了，我嫌恶心。

你，也一样。”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再看他一眼。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才让自己的背影看起来没有一丝狼狈。我的“回击”并没有带来任何快感，

反而让我陷入了更深的自我厌恶。我算什么？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说那种话？

一个被他随手丢弃的垃圾，还妄想去扎他的眼。第二天，我成了全系的笑柄。

不知道是谁把昨晚的事情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版本变成了：我假装摔倒博同情，

被陆景辰当众揭穿，恼羞成怒之下，把陆景辰和乔薇薇好心送的药扔进了垃圾桶。

“真是给脸不要脸，薇薇那么善良，她还蹬鼻子上脸了。”“就是，也不照照镜子，

陆景辰能看上她？猪都能上树了。”“听说她家里很穷，心理估计也挺阴暗的，

这种人离她远点。”恶意的揣测和羞辱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的人，无处可逃。我逃进了教室，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

把头埋进臂弯。我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林晓。”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抬头，看到了乔薇薇那张“纯良无害”的脸。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看起来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对不起啊，林晓，”她在我身边坐下，满脸歉意，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昨天让景辰去看你，是真心关心你，

谁知道会被人传成这样……”她咬着嘴唇，眼眶红红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景辰也说我了，说我不该那么直接，可能会伤到你的自尊心。都是我的错，

你不要生景辰的气，好不好？”她这番话，看似在道歉，实则句句都在扎我的心。

“不该那么直接”，意思是她说的都是事实。“不要生景辰的气”，

是把自己和他牢牢捆绑在一起，宣示主权。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没意思。“说完了吗？

”我问。乔薇薇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说完了就请你离开，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转过头，看向窗外。“你……”乔薇薇的脸色变了变，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林晓，你怎么能这样？我真心跟你道歉，

你却这个态度……”她委屈地说，“我知道你喜欢景辰，但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你这样只会让景辰更讨厌你。”“我再说一遍，请你离开。”我的声音没有起伏。

“你以为你这样装清高，景辰就会多看你一眼吗？”乔薇薇终于撕下了伪装，声音尖锐起来，

“我告诉你，不可能！景辰他亲口跟我说，看见你就觉得恶心！他说你这种人，

就像黏在鞋底的口香糖，甩都甩不掉！”黏在鞋底的口香糖。我的心脏被这句话狠狠刺穿，

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所以，你现在是来炫耀的？”我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她。

“我不是炫耀，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乔薇薇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学校的年度科创大赛就要开始了，景辰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他本来还因为你的成绩不错，

考虑过把你加进项目组，给你一个机会。”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科创大赛是学校最重要的学术活动，如果能加入陆景辰的项目组，不仅履历上光彩，

甚至有机会被保送研究生。这是我规划了很久，想要努力争取的目标。

“不过现在嘛……”乔薇薇拖长了语调，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因为你不知好歹，

惹恼了景辰。他说，他的项目组里，绝对不会出现品行不端、心术不正的人。”她凑近我，

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林晓，你输了。你不仅得不到他的人，

连你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成绩，也成了废物。你这辈子，就只配烂在泥里。”上课铃响了。

乔薇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恢复了那副优雅得体的模样，

走回了第一排陆景辰身边的位置。我坐在原地，浑身冰冷。她说的没错，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我所有的希望，所有的规划，我赖以为生的那点可怜的骄傲，都被他们联手，

轻而易举地碾碎了。陆景辰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他正侧着头，

低声和乔薇薇说着什么，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而我，

只是一个不合时宜的、令人作呕的笑话。我打开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黑色头像。【树洞，

如果你的存在，毁掉了一个人的人生，你还会继续吗？】我打下这行字，却没有点击发送。

我毁掉的，只是我自己的人生。与他何干？他只是随手丢了一颗糖，是我自己，

把这颗糖当成了全世界。我删掉那行字，退出了界面。窗外，阳光明媚，却有一片乌云，

精准地笼罩在我的头顶。科创大赛的报名截止日期是周五。我没有去报名。我知道，

就算我报了，也会在第一轮就被陆景辰刷下来。我不想再自取其辱。这几天，

我过得浑浑噩噩。上课，吃饭，回宿舍，三点一线。我不再去图书馆，不再看“深夜树洞”，

我试图把陆景辰这个人，从我的世界里彻底删除。可他却偏偏不如我的意。周四下午，

我正在食堂吃饭，陆景辰和乔薇薇端着餐盘，坐到了我的对面。食堂里那么多的空位，

他们偏偏选了这里。我捏着筷子的手一紧，低头继续扒饭，假装没看见他们。“林晓，

好巧啊。”乔薇薇的声音甜得发腻。我没理她。“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乔薇薇不满地提高了声音。“薇薇，”陆景辰开口了，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吃饭吧。

”乔薇薇这才作罢，但还是不甘心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发出刺耳的声音。“景辰，

我们项目组还差一个人，怎么办呀？明天就截止了。”她抱怨道，“都怪有些人不识抬举，

不然我们早就开始工作了。”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我。我把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

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等等。”陆景辰叫住了我。我站住，却没有回头。“我的项目组，

还缺一个数据分析员。”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我看过你的成绩，

这方面你很擅长。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加入。”我猛地回过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这是……在给我机会？是因为愧疚吗？还是……他终于发现了我的一点点好？

旁边的乔薇薇脸色都变了，她用力抓住陆景辰的胳膊，撒娇道：“景辰！你怎么能让她加入？

我不要跟她在一个组！”陆景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却一直锁定着我。

“这是一个机会，林晓。对你很重要，不是吗？”他说。是的，很重要。

重要到可以改变我未来的轨迹。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那里面似乎藏着我看不懂的漩涡。我动摇了。也许，他只是不善于表达。也许，

“树洞”里的那个他，才是真实的他。也许，我应该再给他，也给我自己，一次机会。

“我……”我张了张嘴，几乎就要说出“我愿意”三个字。“不过，”陆景辰话锋一转，

嘴角浮现一抹玩味的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加入，可以。但有个条件。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什么条件？”“薇薇最近在写一篇关于校园人际关系的论文，

还缺一些素材。”他慢条斯理地说，每一个字都砸在我的心上，“她想请你当她的采访对象，

聊一聊……‘边缘人群’的心理状态。比如，自卑、嫉妒、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轰”的一声，我感觉大脑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不是在给我机会。

他是在用我最渴望的东西，作为诱饵，来对我进行一场精心策划的、公开的处刑。

他要我亲口承认自己是“边缘人群”，承认我的“自卑”、“嫉妒”和“幻想”。

他要我把自己的尊严和伤口，血淋淋地剖开，作为乔薇薇论文的素材，

作为他们***的谈资。“怎么样？”乔薇薇笑得花枝乱颤，她挽着陆景辰的胳膊，

身体几乎贴在了他身上，“林晓，这可是景辰亲自为你求来的机会哦。只要你乖乖配合我，

以后在项目组里，我也会多多‘关照’你的。”我看着他们，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得意洋洋。

他们就像两个站在斗兽场上方的贵族，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被他们困在笼中的猎物，

如何垂死挣扎。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我……不……”我刚说出两个字，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我最近为了躲避人群，几乎没怎么好好吃饭，

加上连日来的精神折磨，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我的眼前开始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你看，她又来这套了。”乔薇薇厌恶地皱起眉，“景辰，我们走吧，别理她。

”陆景辰坐在原地没动，他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只有冷漠的审视，

似乎在判断我这次的“表演”有几分真假。我扶住桌子，想站稳，但身体却软了下去。

在我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看到陆景辰的手机亮了。屏幕上，是乔薇薇的微信头像。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对我身后的空气说了一句。“你自己处理一下。”说完，

他站起身，揽着乔薇薇的肩膀，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没有再回头。我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意识模糊中，我好像听到了乔薇薇娇媚的声音。“哎呀，我的猫好像不舒服，景辰，

你快陪我去看看……”我的手机从口袋里滑了出来，屏幕亮着，停留在一个拨号界面。

那是拨给陆景辰的。我本来是想，如果他能扶我一下，我就……我就答应他所有的条件。

可他没有。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我。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手，

点开了“深夜树洞”的账号。我拉黑了它。然后，我用一个全新的、空白的账号，

给它发了最后一条私信。【我知道你是谁。】【陆景辰。】【你的游戏，结束了。

】我在医院里醒来。急性肠胃炎加上低血糖，医生说我再晚来一会儿就危险了。

送我来医院的，是学生会的***，一个叫沈越的学长。他当时正好在食堂，

看到了我倒下的全过程。“谢谢你，学长。”我对他道谢。“没事，

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沈越温和地笑了笑，“你感觉怎么样了？”“好多了。

”我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一下。我拿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是谁？

】是陆景辰。他大概是通过后台，查到了我那个新账号的注册手机号。我看着那三个字，

心里一片平静。我没有回复，直接将号码拉黑。出院后，我回到学校。一切都变了，

又好像什么都没变。我依旧是那个不起眼的林晓，走在路上没人会多看我一眼。但我的内心，

却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墙。再次见到陆景辰和乔薇薇，是在去上课的路上。

他们像往常一样走在一起，俊男靓女，是校园里最亮丽的风景线。乔薇薇第一时间发现了我，

她立刻挽紧了陆景辰的胳膊，挑衅地看着我。我目不斜视，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就像路过两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站住！”乔薇薇在我身后尖叫。我停下脚步，回头，

平静地看着她。“有事？”我的冷淡似乎激怒了她。“林晓，你装什么清高？玩失踪博同情，

现在又来这套欲擒故纵？你以为景辰会吃你这套吗？”“乔薇薇，”我打断她，声音不大，

但很清晰，“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跟你一样，活着就是为了围着男人转？

”乔薇薇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你***什么！”“我说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扯了扯嘴角，“还有，别一口一个‘景辰’，

听着挺像在网上批发来的爱称，没什么技术含量。真的，我给你个建议，

下次可以试试喊‘哥哥’，绿茶味儿能更浓郁一点，更符合你的人设。”周围有路过的同学，

听到我的话，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乔薇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