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是将军遗孤,皇帝垂怜,在她十七岁那年将她许配给太子。
婚后她与陆泽舟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直到刺客同时绑了宋窈与乔月儿,将尖刀抵在二人脖子上,让陆泽舟只能救一个。
一个是发妻,一个是贴身丫鬟。
陆泽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宋窈。
可乔月儿被杀后,陆泽舟也自刎了。
临死之际,他对宋窈说:“欠你的,欠你们将军府的,孤已经还清了......若有来生,孤只想和月儿双宿双飞......”
这一刻宋窈才明白,原来陆泽舟早就心有所属,与她成亲,不过是圣意难违罢了。
她绝望地闭上眼。
再睁开时,她看到陆泽舟身穿喜袍,一脸平静地说:“既已成亲,那就好好过日子,孤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也......莫要奢求太多。”
宋窈一惊。
她竟然重生了!回到了成亲的当夜!
陆泽舟见宋窈没有反应,还以为她在害羞,便主动把手伸向她的腰带——
“不要!”
宋窈猛地回过神,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声音把陆泽舟吓了一跳。
他微微蹙眉:“怎么了?”
宋窈紧紧抿着唇,前世如同过眼云烟,可脑海里却清晰地记得陆泽舟临死前的那番话。
他的委曲求全如同一把皮鞭,狠狠抽在她身上,打得她皮开肉绽,疼得她血肉模糊。
这一世,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殿下,我......我身体不舒服,不方便侍寝。”
闻言,陆泽舟却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见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宋窈只觉得心如刀绞。
上辈子她怎么没发现他的不自在!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仆人的声音:“殿下,乔姑娘说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
宋窈不由得愣住。
前世乔月儿可没有闹这一出。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陆泽舟急匆匆地站起身,作势就要往外走。
“殿下去哪?”
“月儿生病了,孤要去看看。”
宋窈的指甲紧紧扣着掌心,眼眶发酸。
她也说了身体不舒服,他却事不关己,连问都不问。
而乔月儿不舒服,他却紧张得不行,甚至不惜为此抛下新婚的妻子。
“殿下,我想让你留下。”宋窈感觉自己仿佛生吞了蛇胆,连声音都是苦涩的。
她虽不再期盼和他的感情。
但也不能让将军府的脸面受辱,新婚夜,新娘独守空房!
陆泽舟冷眼看向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月儿与孤一同长大,青梅竹马,情同家人。你身为太子妃,怎么连这点气量都没有?简直不可理喻!”
宋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喉咙发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门被推开,一个纤瘦的身影扑进陆泽舟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太子哥哥,你新婚燕尔,弃我于不顾也就算了,怎么还能纵容太子妃娘娘欺负我呢?”
“什么意思?”
“太子妃娘娘说你我青梅竹马又如何?照样比不过......比不过她这个陛下赐婚!早晚有一天会把我赐婚给瘸腿残疾的废人。”
宋窈大惊失色,她何时说过这种话!
可当她看见乔月儿偷偷扬起的嘴角和眼里掩盖不住的恶毒时,终于确认了这个可怕的真相——乔月儿也重生了!
“孤已遵旨与你成亲,你为何还要刁难月儿?”
陆泽舟紧紧搂住怀中人,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愤怒。
宋窈厉声反驳,“我没有,是她污蔑......”
“还敢狡辩?来人,把太子妃拖下去,掌掴十下!”
宋窈浑身一僵。
新婚之夜,他却这样对待她,岂不是让她沦为全城的笑柄?
可内侍根本不顾宋窈的反抗,强行将她拖到院中。
夜深露重,宋窈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冻得瑟瑟发抖,脸颊却火辣辣地疼。
内侍都是习武之人,掌心粗糙,力道雄厚,每一下都扇得她两眼发黑,嘴角渗血。
陆泽舟走过去,见宋窈跪在地上,消瘦的身影在寒风中摇摇晃晃,似是快要坚持不住。
他莫名不忍,却听身后跟过来的乔月儿说道:“太子妃娘娘,你好歹也是太子哥哥的人,内侍不会对你下死手的,只是小以惩戒罢了。可你也不该故意咬破嘴唇,任由鲜血流淌,惺惺作态演戏给太子哥哥看吧?”
闻言,陆泽舟眼中的怜惜瞬间消散,继而覆上一层厌恶。
“不许手软!狠狠打!再来十下!”
宋窈抬起头,看见一脸冷漠的陆泽舟,心中涌起丝丝缕缕的酸楚。
这就是自己爱过的男人?
初见那年她十二岁,他十六岁。
少年眉目清朗,意气风发,一袭皎月色银袍,举手投足都流露着高不可攀的贵气。
只一眼,她便动了心。
后来父亲牺牲,宋窈哭得伤心欲绝,陆泽舟轻轻地安抚着她的背,说:“莫怕,以后有孤照顾你。”
她把这句话当了真。
所以当圣上问她是否愿意嫁给陆泽舟时,她才会红着脸应下。
如果早知陆泽舟心有所属,宋窈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更不会对他再抱有任何幻想。
一想到为他付出过的真心,宋窈就觉得荒唐可笑。
这次,她会主动退出,不会再妨碍他和乔月儿相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