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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再怎么安慰自己,一直到走在回去的路上,许鸢的脚步都还是虚浮的厉害。
刚刚问护士的话不受控制的回荡在她的耳边。
“你是说那个病房的女孩儿啊,她老公挺爱她的。”
“由着她作天作地,大冬天要吃西瓜也给她买来。”
“她得了血液病,又是稀有血型,本来都撑不了多久了,硬是她老公不知道每天从哪儿调来的血,把她的命续到了现在。”
“你别看他们俩三天两头的吵,那女孩儿都住进来三年了,他们感情好着呢。”
三年前,那会儿的许鸢还在对家公司里苦苦挣扎。
还记得那天晚上,她帮公司运送的货物被道上的人盯上。
为了彻底获得林家老爷子的信任,许鸢几乎以命相抵才护住了那批货物。
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她的血肉粘着衣服,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连指骨都断了个粉碎。
每动一下都是的撕心裂肺的疼,依靠大量的止痛药和镇定剂才勉强睡着。
迷迷糊糊间,她记得有人轻***她的脸叫她鸢鸢。
跟她说对不起,说让她忍忍,他一定风风光光的把她娶回家。
可许鸢直到现在才知道,那天也是林茵发病的日子。
傅宴洲冒着被对家发现的危险来到她的病房,只是为了在血肉模糊的她身上取血为林茵续命。
许鸢带着满心的酸涩回到了家,却发现傅宴洲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鸢鸢,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傅宴洲看见她包扎的伤口,连忙跑过来关心的看着她。
只见他皱着眉,心疼的连抚在绷带上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再不见他白日里把刀***林茵心口的决然和冷漠。
“没事儿,不过是一点小伤,比你今天插林茵那刀差远了。”
许鸢故意说着,边说边观察着傅宴洲的神色。
“鸢鸢,好好的提她做什么,她怎么能跟你比,你哪怕只是蹭破一点儿皮,在我心里都是千倍万倍的疼。”
傅宴洲似乎一提到林茵,就本能的带上了几分厌恶。
“好了,不说了,我给你买了小蛋糕,是你最爱的草莓味。”
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转身把一个小蛋糕递到了许鸢面前。
不知从哪一天起,一向不知风趣的傅宴洲突然开始习惯性的给她带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许鸢其实根本不怎么爱吃,只是傅宴洲爱买,她不想让傅宴洲失望,便每次都装作爱吃的模样。
她原以为,这是傅宴洲特意花心思学别人怎么谈恋爱。
可今天她从护士的口中才得知,草莓小蛋糕是林茵的最爱。
源于他们吵的最凶的那次,傅宴洲直接把病房的花瓶砸在了林茵头上。
碎片扎进了林茵的脑袋,林茵昏迷了五天五夜才终于苏醒。
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傅宴洲每天都会来看她,每次手里提着的,都是从张记买来的草莓蛋糕。
“那家蛋糕很难买的,离医院又远。”
“难为她老公每天跨大半个城,在排上四五个小时的队,就为了买那么一小块蛋糕。”
“就因为林小姐昏迷前的一句,阿洲,如果你还想让我醒来,就去买蛋糕吧。”
“我很喜欢吃那个,舍不得它浪费的。”
傅宴洲苦熬五天,终于等来了林茵的苏醒。
那之后的许鸢开始经常收到草莓蛋糕。
可许鸢吃遍了全城的蛋糕,张记的蛋糕,却一次都没出现过在她的手上。